所以,就算再绝望,也只能自食苦果。

    崔白溪画了一个梦境,将谢余和自己都圈了进去。

    他看着谢余向他递花时的温柔喜悦,崔白溪想,就算明知是毒·药,他也没法拒绝。

    所以他面上带着完美的笑容,伸手揽过了花,轻轻闻了闻,就像是真的很喜欢百合一般的,眼神专注而认真的看着谢余道:“谢谢您,我很喜欢。”

    谢余抿唇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像是清风拂过山岗,有一种优雅又清新的感觉:“你喜欢就好,回家后我还有惊喜给你。”

    “阿深,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谢余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轻轻落了一吻在崔白溪的眉间,珍惜又喜爱的模样。

    崔白溪手指微微缩紧,百合的绿叶被他拧出了几分青色的水渍。

    他的手背缓缓浮现出一些小红点,不太密集,颜色不是很深,乍看看不出来异常。

    过敏了,崔白溪垂眸想。

    但是这都没关系,他可以慢慢去改变谢余的习惯,潜移默化的告诉他的小余,他喜欢的花其实是玫瑰,尤其是最热烈、最能够展现爱意的玫瑰。

    与能够待在谢余身边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他有足够的耐心去慢慢改变。

    崔白溪并不知道,有时候时间并不能够使人淡化忘记一些东西,反倒是能叫人将那些记忆深化为一种习惯。

    谢余非但没有在接下来的日子中慢慢抛下那些属于庄深的回忆,反倒是崔白溪一旦提了与庄深不同的喜欢,就会被谢余疑惑的眼神刺的生疼。

    崔白溪每一天都会被谢余送上一束百合,然后吃着谢余为他准备的庄深喜欢吃的牛排与红酒,穿着庄深喜欢穿的西服,甚至连手表都是庄深习惯戴的那块。

    崔白溪以为这都是暂时的,可他不知道,时间却是一把软刀子,总能将人扎的痛心彻骨、冷心绝望。

    即使再爱一个人,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死循环中,崔白溪也没法不生出另类的情绪。

    他的怒火与绝望被慢慢挖掘出来,有时候即使是笑着面对谢余,可那颗心脏却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焚烧。

    “阿深,这一段和弦是升调还是降调的好?”

    钢琴家坐在黑白分明的钢琴前,脊背挺的很直,像是青竹,白色的衬衫勾勒出他完美又曼妙的身体线条,十分的符合美学的标准。

    他的手指修长而分明,指尖带着几分浅红,像是东风枝头刚盛开的花苞。

    修长的指时而穿梭在钢琴键上,整个画面治愈又软和。

    这样的谢余不禁叫人怀疑他是不是被希腊的音乐神明潘赐予了最美的乐调天赋。

    崔白溪看着男人,面上带着丝毫不差的微笑,可他深蓝的眼却像是一块即将崩碎开的水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