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是金国的辅国公夫人与其竹马私通的产物,一直被当嫡幼子养在国公府中,直到一个月前身世曝光,我本应被处死,是夫人以命抵命被病逝才保了我一命,后来我便被喂了药以奴隶的身份卖入风国。”

    少年在说这段话的时候一直是以“我”自称,江姗却没在意,她能感受到少年的手在微微颤抖,说到后面的时候指尖甚至不自觉用力抠在了江姗的手背上。

    江姗对于少年的身世不置可否,一边是混淆世族血脉,一边是稚子无辜,孰是孰非不过是角度不同罢了,但她在意的是:

    “你被喂了什么药?”

    在江姗问出的瞬间,少年的身子一颤脸色蓦然变得煞白,将头侧向一边,过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晦涩地说道:

    “绝子药,奴被喂了绝子的药。”少年说到后面的时候抬眼看向江姗,眼中含着脆弱的骄傲。

    江姗却是被少年的话镇住了,不由上下打量了少年一眼,这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人生才刚刚开始,竟然就被喂了绝子药。

    “您会嫌弃奴吗?”少年不依不饶,江姗却觉得莫名其妙,自己为什么要嫌弃他?

    “自然不会嫌弃。”

    “奴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少年的眸中闪着坚定的光。

    这一瞬间,江姗突然有种少年“活了”的感觉,那是灵魂上的活,有了目标的活。

    就在江姗以为今天的谈话就这么结束,松开少年的手准备回屋的时候,少年再次拉住了江姗的手,透着乖巧小心翼翼地求道:

    “不要将奴丢下好不好?”美仁还没有忘记白天时,江姗所说的要将他随便找个镇子放下的事情。

    就算是奴籍,他可以做她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却不愿意做能随意受别人摆弄的奴隶。

    “……好。”江姗看了少年好一会儿,才微微点头,少年瞬间绽放的笑颜,让江姗一时间差点迷了眼。

    不过她不会告诉少年,其实早在少年用晚膳时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世家举止与修养,她便已经决定留下少年了。

    因为她相信一个能屈能伸,有心计,并经过世家培养的人,只要自己用好了便会是把好刀,就算刀不够锋利,那慢慢打磨就是。

    至于少年那些小心翼翼的讨好,在江姗看来都是少年的心计,不过她乐意接着,毕竟谁不爱一心讨好自己的美少年呢~

    当江姗与少年从外走进屋,许凌恒看了两人一眼,在看到少年竟然乖巧且粘人的拉着江姗的衣角时,不由皱了皱眉头,却也知道江姗根本不会听自己的,索性合上了双目,眼不见心不烦。

    第二日天还没亮,江姗他们便又起来赶路了,走之前给两位老人留了点银子,银子不会多得令人猜忌,却也够他们衣食无忧一阵子。

    江姗刚出来便见到少年已经一如昨天一般站在了玉娇身边,难得玉娇这暴躁的脾气竟然容得他站得这般近。

    “您来了。”少年看到江姗的瞬间眼底便闪着细碎的光。

    “嗯。”江姗微微点头翻身上马,再次如昨天一般对少年伸出了手,少年也一如昨天一般将手覆在了江姗的手心里,动作间似乎带了点世家少年的矜持。

    江姗在少年上马之后一夹马腹,玉娇便像撒了欢一般冲出了小院,少年一时不查便向后倒来,江姗单手搂住他的腰将他往怀里一带,便稳住了他的身形。

    若是昨夜的接触还有夜色的掩饰,那么今日这众目睽睽之下之下,少年是真的羞红了脸,尝试着想要从江姗的怀中挣脱,却只闻江姗在他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