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渐渐泛起漂亮的鱼肚白,老管家像是着了魔似的反复观赏着预告片里的片段。

    岑溪那声高昂激动的“岑嘉禾妈妈爱你”就如循环播放的单曲,老管家他百听不厌。

    边听还边斜着眼睨向秦恂,他虽然赶时髦,却也没有时髦到清楚了解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加上节目组就只剪了岑溪的呐喊,没有对比,所以更自然的,老管家就更认定了岑溪自称的“妈妈”就是真的“妈妈”。

    院里的蔷薇挂着细细碎碎的晨露,映着外面逐渐亮起的微光,显得娇艳欲滴。

    投影暂停在岑嘉禾面向镜头的画面上,秦恂惦记着喊渴的岑溪,到底还是先晾下了疑心重重的老管家,朝他耸了耸肩挑挑眉便转身往楼梯那边走去了。

    卧室里弥漫的那股暧昧的热潮还未彻底散去,褶皱且弄到湿漉漉的床单已经被换下,岑溪将其团成团先丢弃在了旁边收纳脏衣服的竹筐里。

    满室狼藉,岑溪套着秦恂的旧白衬衫呆坐在床上,低眉瞥了眼锁骨上的痕迹,难免有些脸热。

    回想起刚刚的还算清醒着能残留下点记忆的某些场景,有些时候还未到最后的尽兴才是最食髓知味的。

    她被他死死地抵在了墙上,屋内灯未开,昏暗的视线焦灼着滚烫的呼吸。

    她酡红着脸,绷着脚背,然后在他作乱的手指的步步紧逼还有撩人的情话中,嘤咛出声。

    脑海里浮现出来的画面越清晰,她就越觉得前所未有的羞耻。

    然而此前三小时彼此的砰砰砰的心跳却也是前所未有的强烈。

    他们像是拨开了困在眼前的白茫茫的迷雾,在容易迷路的森林里兜兜转转后,最终,殊途同归,相遇在了能走出这片迷雾森林的平坦的小径上。

    远处巍峨耸立的群山还有近处潺潺而流的泉水顷刻间都跃然在他们跟前,雾散了,顺着明媚的阳光,所有的景色都像是他俩被剖析后的柳暗花明。

    门被推开,岑溪侧过脸,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朝她走来的秦恂身上。

    秦恂把装着温开水的玻璃杯递过来,她赶紧接过,微仰起头吨吨吨的像是好些天没喝过水似的。

    干涸地里的枯草终于迎来了磅礴的大雨,温热的湿润从喉间流淌而过,总算是解救了岑溪紧到发哑的嗓子。

    她弯弯唇,把空杯子递了回去,却见秦恂拿过玻璃杯后还站在她面前,垂眸睨着她,动也不动。

    困意慢慢席卷而来,她眯起眼打了哈欠,须臾,扯着薄被朝里挪了挪位置,空出半边床来留给秦恂。

    “先休息吧。”她说。

    虽然天就要亮了,但该补的眠还是要都补回来,最初的享受互相角逐的快感的兴奋劲儿过后,疲惫便会慢慢爬到她的腿上腰上胳膊上还有脑子里,她想,以后可真得注意点,可经不起如此彻夜的折腾。

    晨间的风悄然路过,蹭起了窗前的薄纱,秦恂沉着眼望着他,漆黑的眼眸里似乎隐隐闪烁着愧疚的情绪。

    好半晌,他终于舍得开口说话了。

    “我们上来的时候楼下的投影没关。”他的嗓子也哑,哑的沉闷,哑的性感。

    那阵风非常客气地带进来些蔷薇花的花香,混着清凉的空气,瞬间稀释了屋里的其他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