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外诊室外的长廊有一条楼梯可以通往天井,从天井往下看,是一个偌大的花园。沿着鹅卵石小道走到花园中庭可以见到一个小凉亭,亭中牌匾大笔挥毫“医者仁心”四个字,是黎国风心血来潮的一幅书法。

    花坛里种着一丛丛月季花,黄□□三色簇拥交错,像病房那几个孩子手里拿着的彩色巧克力一样,很是好看。

    把要问的问题提前写在本子上做好标记,是余桑一直以来的采访习惯。她把要点快速地过了一遍,徐徐抬眼,打量着眼前的人。

    正在接受采访的女人戴着一副方框墨镜,一袭白色长裙几近拖地,正局促地坐在一张米色仿藤长椅上。

    女人看到薛凯举起相机想拍她,连忙把脸上的口罩往上提了提,转而捂住脸,不耐烦地开口:“不是说好不拍照的吗!”

    “我们见报必须要有照片。”

    “我看你们就是想曝光我!”

    “您要是不配合,我们也没法报道了。”

    余桑眉眼微凛,虽面带微笑,但语气里却带了几分不可抗拒的强硬。女人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什么,任由薛凯快速按下快门拍了两张。

    余桑笑笑,不语。

    薛凯瞄了余桑一眼,默默吐了吐舌头。

    今天的桑桑姐有点小帅啊!

    “怎么称呼您?”

    “Kelly。”

    “Kelly小姐,请问您是出于什么原因向我们爆料呢?”

    “没什么原因,纯粹看不惯她做错事还不站出来承认的样子。”

    余桑手里的笔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在本子上蹦跳着留下一串笔记。

    “您和严好好护士是同事吗?”

    Kelly闻言身形一滞,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我不方便透露。”

    她用手指摸了摸墨镜边框,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淡定一些,“该说的我都在邮件里说了,我已经给了你们一个方向,其他的我一概不作答。你们可以直接去仁雅的职工宿舍找严好好,如果找不到地址就直接上五楼神外科室找护士赵小花,她和严好好是舍友。”

    要不是晚报那边说必须要见上一面证明不是虚假爆料,她才不想露面。

    谁闲得没事想惹一身臊!

    程述宇正打算穿过花园去停车场取车,刚好看到不远处摆好机位准备偷拍的薛凯。

    薛凯乐呵呵地和程述宇打过招呼,神似漫画家麻尾画的小奶狗对曾经救过自己的狼王摇尾巴表示亲近。

    “桑桑姐在采访呢,是关于您手术的事儿,要是报道出去肯定可以还您一个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