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泽没急着回应，熄灭腕表屏幕，坐在了司言身边。
他的表情有些凝重与纠结，像是在判断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视线放远，靠近天花板的墙壁处，巴掌大的小窗户透出一束光。
明亮冷白，永恒不变的白炽灯光。
他第一次反思，反思一路走来的所有坎坷。
父母失踪，家里血腥遍地，失魂落魄般走出门，在丧尸的口中逃得一条命。
再后来，加入城中基地，被冠以崇高的责任。
保护人类，拯救火种。
危泽出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
食指内侧，拇指中段，整个掌心，硬茧遍布。
一双用惯了武器的手。
点点星芒在他枪灰色的眸子中凝聚，坚韧果决攀上少年意气风发的眉目间。
有些事情没人来做，就他来做。
足足六个小时，司言悠悠醒转，细密眼睫轻颤张开，一双眼眸黑白分明，清澈到犹如婴孩。
但很快褪去，懒洋洋的模样像是睡足了伸懒腰的猫。
“我以为你早就走了。”
“想问你个事儿。”危泽抽出自己被枕得酸麻的手臂：“为什么救我？”
“你忘了吗？”
“什么？”
“你是我的助手，体恤下属是我应该做的。”
司言笑意吟吟，拥着被子坐直身体。
“那你……”危泽话刚出口，自己就硬生生的咽了回去：“算了，我先走了，这次谢谢你。”
语毕，他简单整理好凌乱的衣领，转身就要离开。
“你吃过多少亏？”
司言在危泽即将转过走廊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