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松镇？哼……我一直认为，当年那件事蹊跷的很，里面疑点很多。不过你说得多，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我却是对不起这些信任我的将士们，我……对不起你们！”莫芸说着，挣扎着，想要从软榻上起来。
怎奈伤势太重，一时间根本起不来。
吓得几个健妇连声阻止她。
“别，扶我坐起来，我，要跟将士们，说几句话。”莫芸喘息着，咕哝道：“想不到曹天一已经突破凡境，达到真武境，败在他的手上……却也不怨，不过他想当皇帝……咳咳，却没那么容易。”
这边过来几个健妇，将莫芸轻轻扶起来，一个个心疼自家主人，眼圈都是通红。
正在行走的大军，缓缓停了下来。
“儿郎们，对不起……我没能带着你们，打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反而……还被敌人算计，使得那么多……袍泽，咳咳……客死他乡，是我的错，轻敌大意，这场战败的责任……咳咳，我莫芸会一力承当！”
四面八方，还剩下的不到两万人全都眼睛通红的望着中间的主将，所有人都面容悲戚，但却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整个场面，鸦雀无声，只有莫芸虚弱的声音，传遍全场。
“五万精兵，一战折损三万，又在溃败途中，损失了一两千人……幸好，你们都是真正的战士，溃……而不散，那些死去的、重伤的士兵们，除去大燕国给的抚恤之外，我莫芸……自己再单独拿出一份！哪怕不要了嫁妆……我也不会让那些阵亡士兵的家眷们……在死了亲人的同时，又寒了心！”
莫芸剧烈的喘息着，情绪显得很激动：“至于你们……我，我想问一句，你们……还信任我吗？还愿意……跟着我吗？”
听见莫芸这话，不少将士当场痛哭流涕，跪倒在地，高声呼喝：“誓死追随将军……敢不为将军效死？”
后面那些人也经由前面的人，一层层将莫芸的话传递过去，于是如同波浪一般，从中心，向着四周，不断有将士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接近两万人的队伍，一起痛哭流涕是一种怎样壮观的场面？
但之前那低沉的士气，却随着这些人的痛哭一起跟着发泄出去，所有人痛哭过后，内心仿佛都响起一个倔强的声音：我们还有未来！
莫芸这时候，脸色因为激动，泛起一片潮红，她大声喝道：“今日之耻，来日定十倍奉还！曹国无耻，背信弃义，又岂能轻饶？儿郎们，捡起你们的信心和勇气，待修养好，我们继续上阵杀敌！我们无所畏惧！”
到最后，莫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重重可咳了起来。
然而，这支队伍的士气，却是彻底被她给点燃起来，所有哭过痛过的将士，全都眼珠子红红的，如同一只只发了情的公牛。
如果此刻再让他们回头跟苍穹军重新打一架的话，他们也有足够的信心，将敌人打个落花流水！
这……就是一支军队中，灵魂人物的重要性！
莫芸，就是这支军队的真正军魂！
也只有她，才能点燃所有人深藏着的血性，也只有她，才能让所有士兵的军魂为之觉醒！
莫芸说完这番话，已是几乎耗尽了全部的体力，剧烈的喘息着，躺在软榻上，整个人浑身上下几乎被汗水浸透，没人知道为了说这番话，她吃了多大的苦，忍受着多大的折磨。
但这一切，在她看来，都是值得的！
若是因为她，这支队伍成了人人可欺的软柿子，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